以诗之名
陆雪莲
一个“诗”字便充满美感。
记得高中,我任班里的宣传委员,获了一等奖的那期板报主题是“诗”。还记得那张大型的白纸被黑色渲染了大半,由组织委员那潦草的字体写下海子的、顾城的诗,那些忧郁的美好的诗在板报上铺陈开。那一年的我们只关注分数的年级排名,不会为诗而泪流满面,然而驻足在玻璃橱窗看板报的同学都为诗投了票。
那时候,宿舍里有一名埋头看书的同学,脸上从无笑容,不乐意与我们交谈,我买了《顾城的诗》放到宿舍的公共大桌子上,她便问我能不能借她看,次日又说她可能要看得长一些,因为打算抄下那些诗,她有专门用于抄诗的本子,一直习惯这样。我应允。一个星期之后,她还书给我,包了很美的书皮。我说谢谢,她说谢谢。我们从此在心中有了相惜。如今的她在日本,说樱花像诗那么美,她从不写诗,只欣赏。
到了大学,毅然选择中文的我笨拙地写诗,只是在临摹,在现代诗里找到自己很喜欢的便开始临摹,一篇又一篇,有一次盗用了方文山写的歌词,教授评给我“优”。欣然之后又觉作诗之难。简洁的字句概括强烈的画面感、丰富的寓意,需要真功夫。“天青色等烟雨”、“菊花灿烂的烧,你的笑容已泛黄”、“手摸独樵愁心拆两半”、“你的影子剪不断”,这样的歌词里浓郁的东方风令我折服。
毕业,我代课,教语文。那所学校的风景便可以成诗。古香古色的土木建筑、古老高耸的银杏和柏树,大棵大棵的清香木,这些风景让我惊叹;500多年历史的台山书院的故事让我流连;学校的人文气息让我欣悦,青瓦木门的图书阅览室,放着《诗刊》,还有《收获》、《大家》等。我不断地读诗。我教授语文的班级是春季招生,未发正规课本,只能教授学校指定的少量知识,其余课时内容由任课老师自行安排,我便把诗抄在黑板上,让同学们抄下,还要求背诵少许。古诗、现代诗都有。大家背住的诗有海子的《面朝大海春暖花开》、叶芝的《当你老了》、岳飞的《满江红》、张若虚的《春江花月夜》……之后,便有学生写了诗拿给我看,他们的诗无格式的讲究、也无用词的考究,却有童稚的丰富色彩和独特新鲜的感受,描绘着别样的美。
前几天,买了席慕蓉最新诗集《以诗之名》。我搜寻记忆,呼求繁星,重履斯地。是的,爱与记忆,曾今无限珍惜,才让我至今得以执笔。
编辑:李海燕